外遇日記：鼻頭角‧基隆之五：沿著海岸線

一向喜歡看海。對著海，可以或坐或站好久好久，腦袋什麼都不會想，因為光看海就夠忙了。心情很平靜，眼睛很忙。那個陽光烈灩灩的沿海岸線午後，以及現在安靜關在房間默默對著電腦，都同時想起學生時代一位尊敬的哲學所老師，在某堂課的一段話。我很愛胡思亂想，但哲學成績相較之下比較不好，準備研究所甄試前在社會學與哲學間考慮良久，最後決定「好，要跟人靠近一點」。但總在某些時候，會想起這位其實立場有些相異、甚至利害曾有衝突的老師，想到他講的一、兩句話，或某個眼神（真是典型哲學老師會做的事啊～）

老師治學嚴謹，平常基本上表情嚴肅，但遇到真正開懷或高興，金邊眼鏡後頭的眼睛裡閃著如小朋友的乾淨笑容。那天上什麼課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老師像突然挨了小小一拳，本來嚴肅撐著的表情跟著一軟。

「我們都說，人有生的權利，但人有沒有死的權利呢？」

「自殺在法律上不允許，安樂死也很難被接受。」

「我有個朋友。我們之前討論了很久。他的心意很堅決。他是值得尊敬的人。」

礙於那個沒有死的權利，或者情緒有了激動，老師其實講得斷斷續續模模糊糊。而我一直不確定，同樣擦得乾淨閃亮金邊眼鏡背後，晶亮亮的雙眼是否濕出了淚水。

或許還沒有被發現，或許這個被剝奪的權利其實有人瞭解而曲曲折折地維護著。發現這件事，我充滿感激，也鬆了一口氣，心上放下一塊大石頭。






















某個木頭步道轉角，一朵百合還是喇叭孤伶伶開在邊邊一腳。周邊同樣的百合還是喇叭其實也沒有開成一大群，但至少三三兩兩。「ㄟ，這是你耶！」不管願意不願意，真正的是無法否認。嗯～

外遇日記：鼻頭角‧基隆之四：鼻頭國小

爬一小段上坡路，來到鼻頭國小。或許因為臨海，或許因為廢校壓力，或許時代價值觀不同，或許偏遠地區山高皇帝遠，總之，整個小學活潑多了。啊，對，我是和我自己20多年前的國小歲月相比，那個爭相以人數第一名、班號會到五十幾六十幾、每次月考都滿分但老師還是會因為我幫老師代勞算全班存款少算一塊錢而一巴掌呼到我臉上順便將我便服日特地精心綁上粉紅色蝴蝶髮結打到地上的年代。唉～
（老師，我還記得您姓啥叫啥呢，不過都這麼久了，算是做學生對為師的尊師重道，一輩子不跟人洩漏您的尊性大名。也其實早就沒感覺了，只是很感慨，老師啊，如果被您羞辱的學生，自我療癒的條件或能力，比我更差呢？）

算了。鼻頭國小。


呼應鼻頭燈塔，校門口的校名寫在燈塔造型柱子上。


鼻頭國小將進校門前通往景點的步道，弄成小長城，可一路連通沿海小路、鼻頭燈塔、山海關、稜線步道等。



小朋友自己畫的校園介紹。


牆上的螃蟹章魚大白鯊（鼻頭有鯊魚？）也是小朋友的作品吧～


學校成了當地觀光的一部份


上面有一頭頭鯨魚的建築物，是洗手間喔。鼻頭國小小朋友每天聽著海聲上廁所......

標示版有三種語言：有點文言的中文、英文、台語。






學校一邊面山，
一邊臨海。


小朋友的體育課，有沒有上過沿著小長城一路跑，

吹海風聽海聲看海浪對海面用盡力氣鬼吼鬼叫

隨時一個地點往下，和海蟑螂玩一二三木頭人


鼻頭國小的學生該會擁有更寬闊不計較的心胸與視野。他們是覺得天大地大舒服自在，還是覺得被困在小小漁村怎樣望也望不到海的另一端世界？

外遇日記：鼻頭角‧基隆之三：阿珠海產

這應該是整趟旅程中最讓人火大的了。通常出門遊玩，除非知道值得，否則不太進當地餐廳，寧可便利商店啃餅乾速食店咬漢堡（是的是的，幾年前還會去陽明山四獸山，開心買一堆麥當勞上山，走的喘吁吁邊把薯條炸雞粄烤雞腿配奶昔下肚）。除了因為其實比較愛吃餅乾和漢堡勝過吃正常飯，還有不喜歡被扒皮的感覺。但是這次凹不過同行者，怎麼威脅利誘說理講情都沒用。


整個聚落就這家賣外食，連小麵攤也不得見。


裡頭應該重新裝潢過，還算乾淨整齊。


當然，一定是被乾洗了，只是大洗與小洗的差別。進餐廳前的那一套就是那樣，不再提。東西不難吃，但也沒好吃到對得起老闆應該是隨時可更改、最後視每位客人貢獻度再做最後定奪的定價。


紫菜銀魚羹。結帳：150。我的底線：100。


芹菜花枝。結帳：280。我的底線：150。


清炒水蓮。結帳：150。我的底線：100。
白飯兩碗。結帳：20。我的底線：老闆你會不會做人啊，獨占市場飯還算錢（砸椅子）

外遇日記：鼻頭角‧基隆之二：漁港

5月2日，接近中午至鼻頭里，從老先生國光客運下車。漁港風大寒涼，和上車前的台北暖陽完全不同樣，胡亂套上本來預備擋座車冷氣的棉長袖，仍不自發抖。

景色開闊，和記憶中的澎湖虎井彷彿相似，只是後者時值熾烈七月，更毒辣。整個聚落似乎就以漁港為中心，除了港口與漁船，兩、三間雜貨店並提供潛水客簡單設施設備，以及一家海產店，就全是民宅住戶了。沒有便利商店；還特地繞了一圈。沒有。


即將出港的漁船。


五月晚春，陽光和煦，暖身不熱。反倒陣風不小，需加衣。


約莫下午三點，氣溫才讓人不再縮著肩頭走路。


夜釣用的燈吧。捕花枝？釣小管？

配備夜釣的船隨處可見。


上山前，路邊的小咖啡屋。本人不喝咖啡，裡頭一定也沒有我愛的點心，所以真的想不太起來除了咖啡還有賣啥。

四處橫躺的貓狗。鼻頭里的貓狗，所居環境一定友善，以致個性安穩，隨處橫躺，自顧瞇眼打盹兒夢周公，完全不管周遭動靜。

第一眼看到，忍不住想是不是死掉了。


躡手躡腳靠近，小小肚子安穩規律一起一伏，活著的！該在作夢吧。


靠近到拍照到離開，除了肚子，其他動都不動。

下山途中，前方一位歐吉桑問要不要買滷蛋。正忙著追蝴蝶蜻蜓拍照，下意識第一反應說不用謝謝。

「喔。」歐吉桑沒再推銷。

「你們是第一次來喔？」蜻蜓蝴蝶速度有夠快，我正忙。

「對啊對啊。」

「前幾天沒有蝴蝶蜻蜓耶」、「這兩天才比較多喔～」

歐吉桑開始自言自語聊天，就像每個人都知道的那種鄰居大叔。

「真的喔，那我們運氣很好耶～」蜻蜓都飛走了，只好朝歐吉桑方向走過去，胡亂扯兩句。

「對啊，之前都看不到說～」

「我們家豆乾很好吃喔，來，請你們吃！」

滷蛋一顆10塊4顆40，豆乾一包50，還有吃完滷蛋剛好適合的石花凍，原味30元一碗。

滷蛋很香，豆乾也好吃，石花凍就不怎麼樣了。

因為眼前的歐吉桑實在太親切太像大叔，忍不住給他點鼓勵。

「老闆你們家的滷蛋很好吃耶，都是自己做的嗎？」

「對啊對啊，我們家是最早的，其他都是學我們的。來來來，我指給你看我們家在哪裡。」

所以就有這張照片了。

歐吉桑的聊天術，很厲害呢～
（謎之聲：這樣會不會把人想太壞了？！）


完全不起眼、旁邊還一堆也不知道是不是垃圾。建築物牆上，突然一片美麗牆面。沒有說明，兀自在太陽底下閃著。